波澜壮阔30年，留学的变与不变

桃李编委会 丽艳 静静

近现代历史大事件背后，无不有“留学人物”掺杂其中。

19世纪末的洋务运动，清朝派遣幼童留学，引进机器生产，点亮现代化的灯火。武昌起义一声枪响，在香港饱受西学熏陶的孙中山，开启三权分立的政体改革。此后，留日的陈独秀、鲁迅、李大钊，留美的胡适，以一场白话文运动，直接革新了流传两千年的文学体裁。

红尘青衫客，孤身渡海，在跨文化交流中，反思中国的文学、科技、乃至政治框架，改写百年兴衰。

及至改革开放后，中国迎来了史上规模最大的留学潮，延绵至今。普通小康家庭，也可以选择送子女出国学习。

细数1990年以来的出国热，从急迫学习先进文化，到充满大国自信地批判性吸收；从公派留学，到低龄留学，乃至后期的本科留学崛起——留学教育热点不断变化。

而其中不变的，是跨文化交流的诉求。中国拥抱世界，世界走向中国。

01出国热→ 看世界 → 低龄化 → 自信潮

留学行业的四个阶段

从九十年代的“出国热”开始算起，留学的总体趋势是群体扩大且不断往早期教育发展。我们大体可将留学行业分为以下四个阶段：

1990-2004关键词：出国热

这个阶段，国人急迫向先进文化学习，留学以硕士阶段最为普遍。

改革开放后，国家格外重视留学教育。政府的留学行动带动了民众的热情。1990年，在“先富带后富”的行动策略下，一小部分家庭积累了留学资金，再加上自费留学教育的规范，自费留学逐渐兴起。家长们节衣缩食送子女出国，弥补了国家留学经费不足，也让留学群体成倍扩大。

单说北京地区，1981年首次考试人数为285人，而到了90年代，想要报名常常得熬夜通宵排队，托福与GRE的成绩也水涨船高。

2004-2010关键词：看世界

继早期研究生教育之后，本科教育与SAT开始兴起。

2004年底2005年初，上海新东方开设国内第一个SAT培训班，SAT开始正式进入中国考生视野。参加SAT的学生激增，尤其是2006年到2007年，呈现出井喷式发展，且生源从一线城市向二三线城市拓展。

尽管SAT在国内并未设置考点，考生们需前往香港、台湾、新加坡等地进行考试，但这并未阻拦大家的热情。短短七八年间，每年参加考试的学生，从最初的几百人，暴增到近十万人次。

根据美国国际教育协会发布的《2011年门户开放报告》，本科留学已经占据美国留学的半壁江山：当年美国大学中的国际学生数量在723,277人，而留学生总人数是158,000人。

2010年之后，本科留学数量依然在增长，只是趋势相比早期逐渐放缓。

2010-2020关键词：低龄化

这个阶段，“低龄出国”成为关键词。

中国家长们在教育上一向是焦虑而饥渴的，本科留学普及后，部分家长有了新的野望：为什么不更早送孩子出国，让他们从小接受海外文化熏陶？

中小学教育进入中国家长们的视线，尤其是以“全人教育”为理念的私立寄宿学校。

根据数据，签发给中国大陆4-17岁学生的Tier 4（Child）Student visa数量从2010年起，呈现总体波动上升趋势。到2019年，占全球范围内签发的改类别签证数量的35%，为4351张，达到10年间最高值。

家长们普遍认为，在海外读中学，能够获取比国内更全面的教育，且有更大几率叩开全球一流大学的本科大门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中国家长们对海外院校了解有限，通过留学机构获取信息成为最主要途径。

2020-2030关键词：自信潮

时至今日，欧美高校已经离不开中国留学生群体。国际学生流动受限造成了高校财政危机。

截至2020年3月，美国US News排名前25的高校中，至少有23所发布了关于疫情期间财政问题的公告，并公布缩减开支的相关政策。

国富民强的时代，学子们对西方的态度，从仰望变成了平视，在交流时更具大国自信，同时规划性更强、更为主动。

02

留学的「镀金」时代接近尾声

留学的「黄金」时代刚刚开始

站在现在的时间节点，留学还有另一个长期的变化，即学历溢价在不断降低，未来依然会有人去海外镀金，但镀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。留学生必须想清楚自己的目标，把自己炼成真金。

为何说镀金时代结束了？

八九十年代时，出国留学背负着国之重担，因其相对稀少，认可度极高。而到了21世纪，尤其是近七八年，留学群体飞速增长，留学门槛一降再降，不乏学识普通的学子浑水摸鱼，出国镀金。利用学历溢价，回国谋求好前程。

作为结果，企业在招聘时对海外学历的审核更为审慎，“留过学”不再是加分项，能力才是，海归学子须与国内毕业生同台竞技，“镀金”逐渐丧失意义。

海外留学将迎来一个“淘洗”期，洗去泥沙俱下的镀金者，留下才干卓越的真英才。

学子们出国前，必须想清楚如何利用国际教育，积淀自身能力。

大浪淘沙如何影响未来？

新东方CEO周成刚认为这并不会影响国际教育的需求，因其固有优势不变，他在他的书《不一样的成长》里写道：

“国际教育的本质，就是学习和借鉴其他国家优秀的教育实践。事实上，世界各地的教育实践各具特色，美国和加拿大的教育在新大陆摆脱了传统的束缚，活力四射，生机勃发；英国注重精英教育，依赖社会精英来治国理政；大洋洲的澳大利亚、新西兰主张因地制宜，充分整合资源，既有继承，又鼓励创新；欧洲的发达国家一贯坚持普惠民众和公平的教育机会；亚洲的一些教育强国注重东西结合，兼容并蓄，例如日本的‘稳’，韩国的‘潮’，新加坡的‘新’。这些国家的教育实践与时俱进，立足亚洲，放眼世界。”

但留学有可能变得更多元，全球化智库创始人兼理事长王辉耀提出：留学目的地可以更多元，学生们可以去非洲、中东、南美等地区的国家去留学。因为中国发展跨度大，新的叙事没跟上，中国需要和更多元化的世界融合。

一个更成熟、更多元的留学黄金时代，才刚刚开始。

不管是此前三十余年当代留学史，还是未来的留学新时代，行业的变与不变始终如此清晰——

变的是短期需求，是“什么时候出国、去哪里、学什么”。

不变的是长期价值认同，对国际教育和跨文化融合的追寻。

03

留学申请人数增长63%

行业正在逐步回暖

留学行业的变与不变，可以在市场中得到印证。

从短期需求来看，不可否认，疫情给了留学行业一记重击。

根据《QS新冠疫情如何影响全球留学生》报告，有59%的准留学生表示，新冠疫情影响了他们的出国留学计划。据智研观点数据，2020年中国留学服务行业市场规模为2553亿元，同比下降40.6%。

缩减的生源，令留学机构大量倒闭。新冠疫情在2019年12月底来袭，仅两个月后，市场已经开始大洗牌。当时华夏时报报道，2-4月期间，出国留学中介中符合“清算、停业、注销、吊销”条件的企业有334家。

往线下看去，有“宇宙教培中心”之称的海淀黄庄，留学广告渐渐消失无踪。过去，这里三五步就能遇到一名留学机构人员，向年轻学生介绍留学机制。中小机构倒闭，头部机构则转向了线上运营，比如金吉列，在2020年1月把留学、移民、海外院校业务转移到线上。

经历了3年低迷期后，如今留学行业终于逐步回暖。

从留学咨询量上看，根据启德教育发布的《2023 中国留学白皮书》，留学申请量在2020年触底后近两年呈持续反弹趋势，2022年整体申请量同比2021年增长幅度达到了23.4%。2023年1-2月启德留学咨询量与2022年同期相比增长达45%。

从留学申请人数上看，根据中央电视台CCTV-2《经济信息联播》节目播出的《海外高校申请季开启留学市场逐步回暖》中公布的数据，2022-2023 申请季，留学申请人数增长63%。

从留学机构营收上看，2023年第一季度，新东方出国咨询服务收入为人民币4.1亿元，同比增长41.9%，占总收入的10.3%。新东方表示，随着疫情防控形势改善和出国政策放松，出国咨询服务需求有所回升。

留学行业终于逐步回暖背后有多方面的因素，如出入境政策的放宽，国内加大对海外留学人才的引进和服务力度，确立了“支持留学、鼓励回国、来去自由、发挥作用”的新时代留学工作方针，鼓励更多学生走出去，等等。

04

桃李财经的思考

从人生规划到就业辅导

桃李财经预测，接下来的这十年，留学产业的发展方向有两个：

一是向早期延伸，做人生教育咨询与规划，家长或许会从小学时期，就根据家庭资产情况及孩子兴趣，规划后期留学目标；

二是做留学后市场，尤其是求职辅助服务，解决国外信息获取渠道有限、实习实践经验与国内就业不符的问题。

以国际视野，培养有志青年，留学行业大有可为。